天各一方思故人


  那时候,在西安,一边打工,一边写着自以为是小说的文字,做着作家梦。而璃梦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。
  与璃梦相遇是在一个诗词群里,对唐诗宋词都很感兴趣的一对男女,很快相谈甚欢。交流中,知道她大学毕业后,在老家某县政府机关当秘书,而老公也是普通打工者,刚刚结婚一年,孩子才几个月大,一起住在丈母娘家。
 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和她也只像普通网友一样,每天聊聊,就这样很快一年过去了。后来熟了,一些私密的事儿也不再瞒我,比如老公每次五分钟,她不满足之类的。
  再后来,她甚至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,或者母亲做饭的时候,偷偷撩开上衣给我看胸。有一次,一早上聊下来,她说自己换了三条内裤,水如泉涌。
  再后来,在一个五一前,也就是认识一年半后,她说想过来找我。因为之前聊天中给她说过许多新的姿势,她想尝试下。而她的老公,只会传统的传教士姿势。在结婚前,她又是处女,也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姿势可供选择。
  我当然欣然答应,虽然她并非绝色美女,但娇好的面容,办公室女郎所特有的魅力还是让我十分期待。
  于是,她给老公说有同学结婚,匆匆坐上了南下的车,从一千四百里外来到了我身边。
  那天早上,站在古城墙下,翘首等待着,看着一袭粉色衣裙的她走出车站,站在我眼前。
  然后,惊艳地,拉着她的手,一步步走回宾馆。
  你睡觉吧,我出去转转,进了房间,我对她说。坐了一夜车,也该让她休息一下吧。
  还没有走开,胳膊被她拉住了,接着,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,嘴唇堵住了我的嘴。
  后面的细节也不必细说了,总之,她虽然已结婚两年,却青涩得如同处女,让她帮我口,她嗤地笑了,说我怕我会吐哦!
  后来到底饶了她,只是在后入式时,她公公打开电话,问她到哪里了,她一边呻吟着,一边说还在车上,把我逗乐了。
  缠绵了两个小时后,和她一起走出去吃东西,她坚持要自己付账,算是请我。后来一起去多彩商城逛街,她帮我和她各买了一件紫色的短袖。
  什么意思?我懵了!
  情侣装啊,笨蛋!她笑着打我。
  到下午,因为她真的要去参加同学婚礼,我们只能恋恋不舍地分开。
  “娘子,你还好吗?”和缡梦幽会于长安三天后,我禁不住发短信给她。这三天来,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。
  在约会前,她曾问我,是要做一夜夫妻,还是永久的知己。我和大多数男人一样,在诱惑面前是那样的脆弱。金风玉雨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能同赴巫山,效于飞之乐,一夕便已足矣。
  “那好,在我们约会后,我会把你删掉,从你的世界消失,在心里一辈子为你祝福。”缡梦一字一句地说。
  不知她是否会如此做。
  “夫君,我很好,想你!”短信很快回过来,短短几个字,让我再次想起她依依远去的倩影。
  原来,她也会想我。
  我们再次坐在了电脑前。如她所说,她无法忘记我,而我又何尝能忘记她。
  “我老公在用妹妹的手机放一首歌,叫《爱上别人的人》……”她说,还是那样的娇憨可人。
  “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吗?”我问。
  “不知道,不过那天和他开玩笑,告诉他,我外面有人了,”缡梦说。
 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,从来都不肯说谎,只是想不到她连这样隐秘的事也敢乱说。
  我自己找到了那首歌,是郑源唱的,旋律很优美,带着淡淡的忧伤-------
  “呼吸着你的香水味,如此熟悉又那么陌生,迷失了曾经的纯真,分不清是爱是恨。摇曳着你的迷离眼神,在漩涡里浮浮沉沉,我想放弃,却迟迟不能,冰封的心又开始回温。片片枫叶是你火热的吻,却吻上了别人的唇,我在黄昏里痴痴的等,等你这个爱上别人的人。片片枫叶是你留下的痕,却刺痛了我的心门,我捂住伤口苦苦的等,而你什么时候还能转身……”
  从那天起,我和缡梦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,每天在网上缠绵悱恻,你侬我侬。明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,却谁也不愿意放弃,直到……
  “刚才你发的短信他全看到了,他摔了手机,跑了……”一天晚上,缡梦突然打来电话,低声啜泣。


  “怎么办?”我问。
  “不知道……”她说。
  从那天起,老公再也没有回家,而她只能每天请假,守在他工作的小店里,期盼着他能回心转意。这一等就是半个月,老公终于回家了,却向她和她父母提出离婚。
  接下来是对唯一的孩子的争夺,谁也不肯相让,宁愿把所有财产留给对方。就这样,争执了好久,离婚的事就这样放下了,开始了冷战。
  老公白天是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的,而一到晚上,会脱光她,绑起来,从后面插入,像野兽一般蹂躏她。而她第二天,连上班的力气也没有。
  在婚前,她犹然处子;而老公却已有过数个女朋友,还有女孩子为他堕胎,她实在想不通老公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待她。
  我痛苦、我心疼、我怜惜,但对千里之外的她一点作用也没有。她的生活依然暗无天日。
 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怪,有的男人总希望看到老婆出轨,与他人同床共枕,而有的男人则对老婆的一点点过失耿耿于怀,终生不忘。
  有一天,缡梦说单位组织去上海世博园玩,带妹妹一起去,回来时会经过西安,希望可以见到我。就这样,我们再一次重逢了。
  7月的西安真的好热啊,在南郊最繁华的八里村,我再次见到了她。两个月不见,她脸色似乎憔悴了许多,不过体态丰盈依旧,身着一条碧玉色长裙,头上戴着白色凉帽。
  请她吃饭,她却没胃口,只是要了一碗冰沙,然后便跟我一起进入一家小宾馆。
  并排躺在淡绿色的竹席,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就那样凝望着我,说不清是爱还是怨。
  嘴唇覆上了她的脸颊,手轻轻撩开了裙摆,才发现她下面连底裤也没有。
  缠绵过后,外面已是华灯璀璨。带着她漫步在小摊林立的街市上,一起吃着烤羊肉。她吃的很少,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我吃,然后一起慢慢地走回去。
  这一夜,天热的根本难以入睡,而她玲珑剔透的身子更是让我迷恋不己。我数次趁着她睡着,偷入桃源。而她,则在被弄醒后,含嗔带痴,半推半就。和上次不同,这次她已懂得主动配合,两人一起发明了好几种新姿势。一夜未停,到天明时,已有6,7次之多。
  早上,她要去找妹妹,我要回家,一起坐公交,走到半路,她匆匆下车,再也没有回头。我明白,今后再也看不到她了。
  行行重行行,与卿生别离。相去万余里,各在天一涯。
  回去的路上,一到候车室便睡了过去,回到家更是连躺了一天一夜。看来,这次是真的元气大伤了。
  从那以后,缡梦在QQ上很少说话。她和老公后来虽没离婚,却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快乐温馨,想来大概都是我害的。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:“我谁也不爱了,不管你,还是他。是你们这些男人,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。”
  而她的QQ上也改了签名:“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。你万箭穿心,你痛不欲生,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,别人也许会同情,也许会嗟叹,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……”
  几回花下坐吹箫,银汉红墙入望遥。
  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
  缠绵思尽抽残茧,宛转心伤剥后蕉。
  三五年时三五月,可怜杯酒不曾消。